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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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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成体统。

黎静半蹲下身,卷起保护垫时细眉微敛,不动声色地取下那只最珍贵的汝窑炉。

她慢步走至傅云峥身边,微微躬下身:“傅先生,红木架上的瓷器都擦过了,其中几只刚刷了保护油,拿取时请小心。”

将天青釉三足樽式炉放在傅云峥手边,黎静说:“这只汝窑炉好像又开片了,添了两道鱼鳞纹,您瞧。”

黎静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,但余鹤还是睁开了眼,黎正静将汝窑炉上的开片指给傅云峥看。

傅云峥很喜欢这樽汝窑炉,他拇指摩挲着青釉面:“最近转凉,想是和气温变化有关。”

黎静点点头,回到红木架边捡起保护垫:“那傅先生您慢慢欣赏,我先下去了。”

傅云峥应了句,端详着手中的汝窑炉,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意思。

见余鹤有限好奇,傅云峥把三足樽式炉递给余鹤,向他解释什么是开片。

开片实际是釉表缺陷的一种,称之为‘崩釉’。瓷胎和瓷釉的膨胀系数不同,瓷胎因膨胀而撑裂釉面,崩裂出独特纹路,转换为汝瓷之上浑然天成的韵味。

开裂后的纹路变幻莫测,缺憾在素胚之上绽放成惊艳千年的美。

裂纹形状无法具体控制,温度、湿度等外界因素都会产生影响,开片皲裂并非一次性的,这种延续性的变化宛若赋予汝窑生命,在许多爱好者的眼中它不再是一件器物,而是一株花、一朵云。

随着时间的流逝,天青色釉面上会纵横生长出新的纹路。

把汝窑炉放在阳光下,余鹤瞧见青色釉面上的鳞纹宛如冰裂,随光渐隐渐现,他中肯评价:“挺好看的。”

余鹤太年轻,尚且无法品味汝窑背后那静默千年的深沉光阴。

岁月在釉面上绽开的鳞纹,于他而言就像歌楼上的烟雨,强要说出个所以然来,倒有些许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。

傅云峥自然不会要求余鹤懂。

“好看就拿着玩吧。”傅云峥说。

也许等余鹤足够成熟,也能有一天体会到傅云峥此刻的心境,不过那时,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一起了。

余鹤不会永远呆在傅宅,深深高墙困不住仙鹤,他总有一天要走的。

那就把这樽天青釉三足樽式炉送给余鹤吧,有朝一日,余鹤总归会读懂汝窑。

只是不知彼时再见这樽汝窑炉,余鹤会不会想起他。

余鹤把汝窑炉握在手上,心里很欢喜。

这份欢喜和价值无关,而是因为余鹤能看出来傅云峥很喜欢汝窑炉,却肯割爱送给自己,傅云峥的行为赋予瓷器更深的意义。

就好像余鹤和瓷器都是傅云峥喜欢的小玩意,可既然傅云峥把汝窑炉送给余鹤,那就证明在傅云峥心里余鹤比汝窑炉重要。

成熟的人可能认为这种比较方式很可笑,甚至无法理解,但余鹤很吃这套。

君子不夺人所好,余鹤知道结果就很满足。即便不懂瓷器古玩,也知道傅云峥能够拿出手送人的东西想必价值不菲。

余鹤不贪财,他并不打算要。

他拿着汝窑炉站起身,往红木架走去:“先存在您这儿。”

才迈出两步,忽然脚下一滑,余鹤猛地撞在红木架上。

哗啦一声脆响。

二米高的红木架很沉,不会被撞倒,只是上面一件细高柳叶瓷瓶晃了下来,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。

青瓷易碎,粉末在阳光下轻荡,显然是再没修复的可能。

这下撞得实,余鹤按着肩膀愣在原地。

黎静闻声而来,见状惊呼声:“这可是天蓝釉柳叶瓶,傅先生!”

她转头看向余鹤,责备道: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
傅云峥看都没看那一地碎瓷,他转动轮椅来到余鹤身边:“磕到肩膀了?”

余鹤倒不在意自己的肩膀,他蹲下来,捡起地上的碎片:“真是可惜了。”

“可惜?”黎静居高临下俯视余鹤:“好好的柳叶瓶,经历了几番战火都完好无损,倒碎在你手里了,何止是可惜,这还是老傅先生从海外拍卖会上买回来的”

老傅先生?

是傅云峥父亲买来的,那柳叶瓶对傅云峥而言会不会很重要?

毕竟傅云峥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,这天蓝釉柳叶瓶算是遗物。

余鹤垂下了眼。

傅云峥把手轻轻搭在余鹤肩上:“撞着骨头没有?”

余鹤抬起头,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:“傅先生。”

“是仿品。”傅云峥信口胡说:“真品捐给国家了,在首都博物馆里。”

黎静自然不知这个柳叶瓶是真是假,只觉得这个余鹤运气倒好,红木架上各个是有市无价的珍玩,余鹤居然偏偏撞掉了一件仿品。

傅云峥吩咐黎静道:“去叫个人把这儿收了。”

黎静应声退去,傅云峥却叫住她。

“黎静,联系你们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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