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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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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死了,但死之前,必须亲眼看着吴氏死。

吴氏七窍流血,痛苦翻滚。

“你、你们……两夫妻……”最后,她满眼怨恨,气若游丝,伸出去的手仿佛要挠破皇后的脸,“一般的、一般的……狠毒……”

临死前,她眼前模糊,又看见了那将军的脸。

将军在宫里看她的眼神多么温柔啊。

可他带他回到府里就全变了。

“敢顶着这张脸勾引任何男人,”他说,“我就杀了你。”

“不许逢迎我。”

“不许卖弄歌舞媚态。”

“你顶着这张脸,在这个府里好好地活,不许做任何下贱的事。”

将军和皇帝完全相反。

皇帝是多么喜欢看她下贱啊。

她表现得愈是下贱,皇帝便笑得愈是畅快。

那笑太吓人,她其实是很怕的。

可她这样的女人,人生的出路只能落到男人身上。

如果将军肯要她,哪怕对方是皇帝,她或许也愿意做一回烈女,拼死保全贞洁,要将军记得她。

可将军不要她。

将军啊。

将军,好硬的一颗心……

皇帝再次匆匆踏入中宫的时候,看到两个死去的女人。

宫人们齐齐叩首:“皇后娘娘已薨逝,请陛下开恩,许我等随娘娘而去。”

皇帝望着她的遗容怔然,觉得脱力。

他踉跄退了一步,像个庄稼汉那样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,靠着门柱发呆。一条腿屈着,一条腿摊开,全无天子的仪态可言。

许久,才摆摆手:“随你们。”

此时,他仿佛又成了赵狗儿。

那年

皇帝在她死后的模样叶碎金并没有看到。她在这一世的生气耗尽,最终闭上了眼。

临终前这一生走马灯似的回放,最后居然定格在了裴莲的身上。

裴莲,裴贵妃,皇长子生母。

这个女人和她斗了半辈子,直到终于认清了赵景文这个男人,直到彻底心冷。

她也曾自恃美貌,可死的时候形容枯槁。

“娘娘……”她临终前,干枯的眼窝里都是悔恨的泪水。

“不值。”

“我和娘娘,都不值。”

那时候叶碎金并不完全认同她的话。

觉得不过是因为她最终没做成皇后。她要是做皇后,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。

可如今,叶碎金觉得是真不值。

这一生,都不值。

如果,如果能重来一次。

如果,能重来一次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六月里烈阳如火,暑气正盛。

一匹枣红健马疾驰在乡间路上,带起一串烟尘。

忙着收割夏粮的农人也抬头看去,惴惴不安。

“那个不是段小郎?”

“出什么事了这样急?”

时值夏粮收割,因流民太多,时有哄抢粮食的事发生。叶家堡往各个庄子都放出了人手,维持治安,防流民变暴民,聚众抢粮。

人要是饿极了,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

黄县那边,听说把县官吊起来烧死了,县库都抢空了。

便有人担心了起来:“别是堡里出事了吧?”

他们都受叶家堡庇护,方能在此乱世得一方安宁。每每听到流民们讲外边的事,都觉得庆幸。

地方上若有一豪强,天塌下来便有豪强顶着。他们在下边喘气儿就行。

就怕豪强也顶不住。有些乱兵比匪徒还凶狠,所到之地如蝗虫过境,遍地狼藉。

就怕那样。

皮肤黝黑的庄头裤腿挽着,热得满脸汗过来吆喝:“杀才!莫呆着不动!赶紧干活!粮食打下来,早一日入库,早一日大家伙都踏实!”

农人问:“二爷,段小郎怎走了?他这是回堡去?可是出事了?”

叶家堡自崛起,便在邓州的地头上护得这一方平安。

因有他家在,邓州三个县都还有主官,打理着民生政务,看着与太平时没什么两样。

不像北边,当官的怕死,流水官都跑光了。朝廷这些年换了两个皇帝,国号换了两回啦,也没有新的官员委派下来。

许多县衙都没有县太爷了,都是本乡本土的县丞、县尉在顶着。

遇事虽不敢出战,但好歹能组织民壮守个城门,事有不对,赶紧关门自保。

庄头道:“能出什么事!大小姐派了兵丁四方巡视,敢有不开眼在叶家地界上动手的,一律打出去!”

有庄头这话,大家伙稍稍安心了些。

但还是有人咕哝:“要是老堡主还在就好了。”

听说搁在南边,有几千兵丁在手就可以立地称王了,要没胆,也可以先称将军。

整个南边,大大小小的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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