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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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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景文咬了口烙饼夹熏肉,大口嚼着,把对叶家郎君们的轻视藏住。

他眼睛扫向外围,忽然看到了不远处,和旁人一起席地而坐的段锦。

这小子……倒是个人物。比小郎君们强不少。

看他看过来,段锦轻轻哼了一声,扭过头去,

吃完饭,叶碎金把兄弟们召集到自己的帐子里碰头:“阿锦也来。”

段锦应了一声,嗖地就跟过去。

帐子里点了灯,火焰忽闪忽闪的。照着郎君们的脸色不大好看。

叶碎金目光扫过:“都有什么感受,说说。”

这一年她二十岁,那么算起来,这一年其实是十八年前了。

记忆太久远,很多事有印象,但又很模糊。

尤其是,她刻在心里的是兄长、弟弟们在战场上悍勇杀敌的模样。

她知道眼前他们还年轻,缺乏经验,青涩。却忘记了,他们竟然青涩至此。

原来,他们就是从这样的青涩,跟着她一步步杀出了后来的模样。

摸爬滚打,跌跌撞撞,浑身伤痕。

一个接一个,把命都献祭出来,成就了赵景文一步步登上丹陛御座。

这不是赵景文的错。

这是她叶碎金的罪。

成长

同一个高祖的子裔近支里,上面两个兄长一个早夭,一个及冠后病亡。这一代里,三郎最大。而且他比叶碎金还大三岁,是兄长。但叶碎金虽是从妹,却是以叶家堡堡主的身份发问。弟弟们都看向他,必然是得他第一个开口。

三郎回想白天种种。

刀入肉,斩断骨,血飞溅。

叶碎金对发抖的屠户说:“很简单,就像剔猪肉,一块一块地割下来。”

虽然知道这一趟出来是做什么来了,可还是……跟出发时想象的不一样。

怎么说,有一种整个人被血洗过的感觉。

跟从前再不一样了。

他又回想起了那些围观流民的目光。不止流民,还有本乡本土的人,还有县丞这样的当官的。

所有的人看叶家堡人的眼神全都变了。

他们若看向谁,目光所及的那一片人都纷纷低下头去避开目光接触。

三郎这一天受的震撼太大了。

他脑子里飞快地回味了一整日的经历,抿了抿唇,抬起眼保证:“下次你再下令,我一定第一个出刀。”

叶三郎,叶四叔的长子。

她的三兄。

叶碎金好像看到了他未来的模样——

“我乃邓州叶三郎!叶家军左翼将军!”

“敢犯我叶家军,来将受死!”

他的未来,是她记忆中的过去。

三郎和五郎这一对兄弟,几乎是和叶四叔前后脚战亡。

那时候三郎的两儿一女都染了时疫夭折了,五郎妻子难产而亡后,他一直没有续弦,还没有子嗣。

叶四叔这一支就此断绝。

叶碎金痛得肝肠寸断。

她目光扫过去。

她分兵给四郎、五郎押俘虏回叶家堡去了,留下的是七郎九郎十郎。见她看过来,七郎九郎都用力点头。

“我也是!”

“我也!”

“还、还有我。”

十郎的声音最弱,他刚才吐了,脸色还有点白。

这是后来叶家军一到战场上就撒欢的前锋将军,现在才十四岁,还是个半大小子。

叶碎金十几年冷硬似铁的心都变得温软起来。她摸摸十郎的头:“是不是吓到了?”

的确是。

但听见七郎嗤地一笑,十郎又不干了:“才没有!”

他梗着脖子辩解:“我小呢,我力气不够,刀才卡住的。段锦你别偷笑!你转什么头,我已经瞅见了!”

绝不承认当时就是心里害怕了,便使不出来平时的力气了。

七郎问:“那你吐什么?”

他这么一说,十郎忽地脸色一白,捂着嘴巴又跑出去了。

叶碎金无奈:“阿锦,给他拿水喝。”

段锦拔脚追出去了。

七郎哈哈大笑,三郎和九郎也笑了,气氛忽地便轻松了。

年轻郎君们不知不觉便迈过了一个门槛,跨出了成长的一步。

段锦在外面帮十郎拍背,待他呕完了,递水给他喝。

十郎几口水下肚,好受了点,抹抹嘴问段锦:“你怎地一点事也没有?”

段锦道:“我在厨下打过杂啊,杀鸡宰鹅掏鱼肚子收拾下水,都干过的。”

十郎泄气:“嗐。”

段锦忍住笑,一边系水囊一边说:“快回去,主人肯定还有话要说。”

十郎赶紧回帐篷去。

段锦跟着他进去,昏黄灯光里看见了赵景文硬朗英俊的脸。

他忽地想,赵景文又是为什么可以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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