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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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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袁令毕竟不是叶敬仪那样的族兄会哄着她,许她上堂做了个书记。袁令是正正经经的前朝进士, 真正的读书人。

对进士,十二娘也不敢造次。她老师陈令,都只是白衣书生呢。

同为县令, 出身上差了几个档次。

在文人的世界里, 陈令得对袁令低头。

但因为常常泡在县衙里, 还自发帮忙收拾整理旧的案宗, 又时常找袁令请教, 所以十二娘和袁令也十分熟稔了。

袁令是端方君子, 年纪比叶四叔只大不小,两鬓都染了风霜。他的年纪能给十二娘做父亲甚至祖父,倒也不怕什么闲话。

虽不是老师与弟子,也有半师之谊。

叶碎金道:“你既知他去做什么,那你可知若去了,你会面对什么?”

“我知道。”十二娘道,“其实就跟戏文里差不多,代天巡视的意思。官员犯罪就贬官,百姓犯罪该判就判,该斩就斩。”

她说这些的时候,是有点兴奋的。

叶碎金看出来了。

可现实怎能是唱戏。

她垂垂眼,再抬起:“经查,叶家四房的叶三郎,掳奸良家,霸占田地,冒领军功,贪污军饷,为占人妻子谋害其夫一家老小,按律,当斩。”

“叶十二,你斩不斩?”

十二娘瞪着眼看着她。

叶碎金冷冷地回视着她。

十二娘开口:“我哥怎可能……”

“当然是假设。”叶碎金手指叩着书案,质问道,“我只问你,假设你与袁令去了,查出结果如此,叶十二,你的大哥,你斩是不斩?”

假设的这些,随便拎出几项组合在一起,就已经是斩立决了。更不要说全部都犯。

十二娘心里很清楚,在这个假设里,“叶三郎”是必要斩的。

但是,被假设的这个事她的大兄啊。

十二娘心里明明想回答“当然该斩”,可这么明白清晰且正确的答案,就是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。

好像嘴巴里被麻核塞住了似的。

十二娘跟叶碎金互瞪着,额头竟渗出一层层的细密汗珠。

最后,她道:“呸呸呸!呸呸呸呸呸呸呸!”

去去晦气。虽然是假设,也够晦气的。

“不是真的吧?”她心惊胆战地问。

叶碎金翻个白眼。

十二娘松口气:“不是真的就好。”

我哥不可能干这种事。

“你以为你是去看戏,看热闹,看卷宗。”叶碎金道,“你去了才会发现,袁令将要绑起来将要砍头的人,都是你认识的人。”

“过年提着点心去你家拜过年,过寿拿着尺头去你家拜过寿。给你买过糖吃,也塞给过你鱼形的小银锞子。”

“他们被枷着,冲着你使劲喊:十二娘,十二娘,快救救我们呀。十二娘,十二娘,快去求你爹,快去求求六娘。十二娘,你不能不管我们呀。”

叶碎金冷笑:“叶十二啊,你怎么办?”

十二娘真不知道,她六姐除了厉害之外,嘴巴还这么能说会演的。

尖酸刻薄得让人生气。

可生气实际上是因为她发现她解决不了她描述的场景。

她手握着拳头,鼻尖都冒汗。
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叶碎金讥讽,“刚才不是还叽叽喳吗?”

十二娘瞪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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