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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6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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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去,很可能这辈子就见不到了。

但她的父亲已经急急地去了鄂州,他们都没能来再见她一面。

实际上,从那个晚上她被打扮得楚楚可怜送给了将军之后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
她是坐大船跟着将军回北方的。

路上,将军说:“家里夫人品性淳厚,你尊重她,她定爱护你。”

他说:“无论怎样,不可以对夫人无礼。”

他和五将军是亲兄弟俩。和别的几位将军是堂兄弟。

莺娘看得出来,他是一个非常正统的长男。

比起别的什么,更重规矩。

他虽爱她宠她,也不许她坏了家里的规矩。

莺娘柔顺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:“我怕……”

她年纪小,跟着他远离家乡和亲人,会惊忧,会忐忑,很自然。

将军的心便柔软起来。

他将她抱在怀里,承诺:“你只要守规矩,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的。”

任何人包括不包括他的正妻呢?

莺娘咬了咬嘴唇,柔柔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船行了许久,终于还是到了她其实并不想去的北方。

人们说话的腔调都很硬,和他一样,再没有南方人的柔和婉转了。

一下船,陌生感便扑面而来。

他带她回了他的家。

他们兄弟归来,他们的父母、妻子当然都激动地出迎。

她于是看到了将军的妻子。

相貌普通,气质普通,穿衣太过富贵。

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,看起来温厚,算不得出色。

人的气质是可以展现出身的。莺娘猜,她出身可能不高。

但她眼睛里是有光的。

丈夫离开两三年去建功立业,安全归来,做妻子的怎能不喜悦不开心。

可当她看见了莺娘。

当她听自己的丈夫说明了莺娘的身份。

莺娘……眼睁睁看着她怔住,眼里的光在太阳底下迅速地黯淡了下去。

如果可以,莺娘也不想,为什么要和别人去争丈夫。

可这,岂是她和她能决定得了的。

权力从来不在她们的手上,在父亲、在夫君的手上。

她和她共享着一个男人,她多了她便少,她多了她便少。

只能争。

安顿下来之后,她获得了一个不错的院子。

但将军说:“我这几天,得陪夫人。”

莺娘心下难过。

她说:“那是自然,你和夫人分别了那么久。”

但她说话的时候,眼圈红了,还垂了下头。

将军喜爱她雪白的颈子, 和这段优美的弧度。

书香之家的女儿, 江南的灵秀女子,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隽秀美。

但他不能被迷昏了头,他还有责任。

长子的责任,丈夫的责任。

他摸了摸她的后颈,还是走了。

这两年,只有他外出去打仗的时候,莺娘的床铺才会空空的。

他不打仗的时候,都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。

不知道是不是北方的床太大了,空得吓人。

莺娘睡不着。

想到他此时和夫人在一起,同床共寝,鸳鸯交颈,难过地哭湿了枕头。

第二日将军也没有出现。

她的两个丫鬟,从县城带到江陵,又从江陵带到了北方。

她们跟府里的人沟通很困难。府中的人总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。

主仆三个人都很挫败,惶然。

第二日晚上,她又是泪湿枕头。

第三日,想着将军不会来,她早早就吹了灯躺下了。

正暗自神伤的时候,忽然外面有响动。她倏地坐起来。

槅扇推开,外面的灯光照进来,高大的男人在地上投了长长的影子。

他来了。

回到家的第三日,他来了。

槅扇门在他身后关上。

莺娘赤脚下了床,扑进了他的怀里,喜极而泣:“你来了。”

将军心疼:“就知道我不在你会哭。”

“怎不穿鞋,小心着凉。”

将军弯腰抱起了她。

她坐在将军坚硬有力的手臂上,俯下身去紧紧抱着他。

将军叹息一声,抱着她走向了拔步床。

那一夜她使劲浑身力气缠着他。

明明只分开了两天,却像分别了两年。

他与她抵死缠绵。

第二日,他带她去了夫人的正房,她柔顺跪下,给夫人敬茶。

有什么样的丈夫,就会有什么样的妻子。

将军夫人也是个守规矩的人。

她接了她的茶,认了她身份。

从此,莺娘有了妾的名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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