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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 第36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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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玉衡的肩膀,出声问:“什么事?”

如果是小事,瑞雪不可能在这时候打扰她。

屏外人回道:“娘娘,陛下的龙辇快要到了。”

董灵鹫眉尖一蹙,瞬息清醒了。她看了看小太医,没想到将人放进来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,道:“进来伺候我梳妆。”

瑞雪道:“是。”

说罢,董灵鹫便掐了一下他的后颈,告诫似的道:“别闹,下去。”

郑玉衡这才听明白发生了什么,他浑身一僵,看了看太后,又看了看自己,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董灵鹫踹了他的膝盖一脚,声音有点重了:“玉衡。”

郑玉衡默默地从她身畔挪下去,但没有起身,而是靠在了香帐的最角落,衣衫凌乱,发髻松散,他抱着膝盖将头埋起来,只露出一个通红的耳朵。

董灵鹫无暇顾及,立即配合女使起身梳洗。大约忙了一刻钟,她坐在铜镜前绾发,梳头女使正将青丝理顺,一缕一缕地绕上去。

瑞雪侍立在侧,她悄悄抬眼巡视着,半天才发现郑玉衡在哪儿。

小郑太医的身躯被帐幔遮掩着,但显而易见地衣衫不整,露在外面的手指指骨上露着一截红痕,身上散发着一股颓丧的气息,而且一动不动,深受打击,看起来极为可怜。

女官给董灵鹫簪发,将金钗玉饰一个个穿插上去,又在穿凤牡丹的檀木妆盒里挑耳坠,刚取出一对白玉珍珠的,就见到太后娘娘扭过了头,跟榻上的人道:“还不出来?”

他不可能当着孟诚的面,从董灵鹫的寝宫走出来,那可真是在刀尖上跳舞,直撄虎须,命都不要了。

女使待她回头,才轻柔仔细地给董灵鹫穿上耳坠。

郑玉衡简直难受得想哭。

过了好半晌,他才迟钝地起身,眼眶红了大半,沉默地整理衣冠,收束领口,然而他身上的“标记”,无论再怎么努力遮盖,也都没办法完全遮住了。

董灵鹫看着他想了想,轻轻地身畔人道:“去把那件银月巾拿来。”

随后,女使便捧上一条色如银月的素巾,上面几乎没有什么纹饰,并无繁丽的花样,是男子所用,但料子轻柔,微微泛着光晕。

董灵鹫接过,亲手将素巾围在他的脖颈间,当做颈带,遮住上面鲜明的痕迹,轻轻打了个结。

她低声道:“先回去吧。”

郑玉衡看着他,眼底微潮,难过的气息快要溢出来:“娘娘……”

董灵鹫安慰道:“乖,别撒娇,让诚儿看见不好。”

诚儿……郑玉衡酸得不能自已,鸡蛋里挑骨头,连她亲生儿子的醋都吃。他把脸转过去,努力矜持地装作不在意,道:“臣没有撒娇。”

他一边说,一边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银月巾,果然在最边缘的地方摸到一个小小的玉麒麟刺绣——又是明德帝的!

郑玉衡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脾气,他绷不住恭敬礼节,吸了口气,转身就走,连句“告退”都没跟董灵鹫说。

董灵鹫看了他一眼,并没责怪,只是深深地思索着,这孩子……怎么又生气了?

作者有话说:

小郑:呜呜呜呜呜呜(哭得惊天动地)

太后:……?

孟诚踏进慈宁宫。

他一身赤红的团龙纹常服, 早已卸了沉重冕旒,只戴着一顶君子冠, 神采奕奕, 哪怕是听说董灵鹫尚未起身,也不骄不躁地坐了下来,坐姿端正地等候。

孟诚没等太久,董灵鹫便出来见他。

在两人会面之前, 她已经派人将郑玉衡一路送到太医院, 看护得严严实实, 还避开了最近的宫道, 让这两人绝对在路上碰不见。

孟诚起身请安, 上前扶着母后入座,跟她道:“这件案子了结了。”

董灵鹫看向他,静待下言。

“儿臣的圣旨虽然下达, 但没有规定具体的行刑时期,百官便以为有转圜的机会, 连日争论了那么久,不过李先生的请罪书出现后,紫微卫顺着请罪书查抄, 果然发现了许多来路不明的田产宅邸,都辗转记在李先生的一房远亲名下, 数额难以想象。”

小皇帝称呼李酌, 还是习惯性叫了一声李先生。

“儿臣今日上朝,将此事按在御案上,那几个素来滔滔不绝的言官文士成了哑巴, 无一人敢分辩。”孟诚脸上写着请求夸奖四个字。

董灵鹫喝了口茶, 道:“前几日, 你还在为李酌的生死而纠结。”

孟诚愣了愣,也突然醒悟过来。

在这过程中,李先生对他的意义,似乎从一个活生生的人、一个对他极好的恩师,演变成了一个需要裁决的符号,他在冗杂的律法和百官的争议当中,不知不觉地弱化了他作为人的意义,只有他等待审判的罪行。

孟诚沉默了片刻,发觉要当一个明君——一个绝对公正的最高裁决者,保持自己的性格,似乎是很难的。

董灵鹫道:“你方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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