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贰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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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忆那年寒冬,也是如今日这般冷冽的天气。

山峦连绵起伏,暮雪靄靄,放眼望去全是高雅的亮白光泽,教人讚叹。

师父当时的话语縈绕耳畔,多年来始终未散。

「霜儿……你可知天地万物为何要有相应之物存在?」轩辕鹰一身素雅长衣,手抚爱剑,轻柔问道。

「为何?如同男子与女子一般,爹与娘一般?」水灵大眼转呀转,年幼的轩辕霜不解。

当年轩辕霜年纪轻轻,爹娘早逝,她便被与爹娘关係甚好的轩辕鹰照顾,收为轩辕门派年纪最轻的弟子,时不时,她与轩辕鹰便会如此讨论起天地玄常。

「以你这般年纪,意思已不远……霜儿果真越发聪明了。」轩辕鹰淡笑,慈爱的神情让轩辕霜笑咧开嘴。

「谢谢师父!」她开心地答道,小小的脸蛋写上欢愉。眼见轩辕鹰语毕又垂首擦拭爱剑,正转动小小臻首凝视外头雪花纷飞之际,却听得轩辕鹰再唤她一声。

「霜儿……今日亦不可懈怠,晚些时候不那么寒了,去练练鞭法。」边说道,轩辕鹰抬眸凝视窗櫺外头如雨似的六出雪花,似有叹息。

岁月不待人,当年俊美豪爽的男儿早已两鬓白发,风华不再,徒剩浑然天成的一股清雅脱俗,与唯有对着轩辕霜时才显露的慈爱。

「可外头风大!这样霜儿会冻着的……」不满地努起嘴,轩辕霜哀怨似地垂眸,口中喃喃,「师兄们都说霜儿最怪,门派的剑法不练,成天拿条长鞭东挥西甩也无多大用处,真不知师父收我到底何意……师父,师兄他们可在骗我?」

当年轩辕霜被轩辕鹰给接回时,便如同漂流的危木终焉寻觅到依靠,天塌了也无须担忧。

轩辕门派便是她的家,轩辕鹰一如她的天。

只见轩辕鹰一怔,一贯犀利的双眸忽地流淌出淡淡哀愁,他放下长剑走至轩辕霜身旁,大手覆上她一头柔发,「霜儿便是霜儿,可是师父最疼爱的霜儿,怎可能无用?……你师兄他们闹着玩的,别太掛心!」

左思右想,东顾西盼一番,确定自己是坐在温暖的蔑簟上后,她想着师父没错,现在已在外头吹风练剑的人们还不知是谁呢。

可心底的疑问仍然未解开,「那霜儿为何要练鞭?师姐们也都是练剑的……」

问句一出,轩辕鹰沉吟许久,越过她头顶拋向雪峰山峦的目光柔情漫漫,沧桑惆悵,「鞭法是你母亲的独门绝学……她,只留下了这。」

透过纷飞大雪,他似是再度看见了当年手执长鞭,优美舞动的婀娜身影,沐浴于飞雪之中,清丽得教他不敢靠近,就生怕惊扰了她。

遥想那些年岁,他与轩辕霜的爹娘情同亲生,三人闯荡大荒,游歷四方。

她便譬如一朵梅,清冷香艳。仅是这般孤高的梅,情定同样英姿焕发的翩翩少年郎,轩辕霜的父亲。

可他也未曾想插手,他俩人得以幸福,比翼双飞,他又何须多奢求?

「……娘?太好了,那我定会练好!师父可不早说,霜儿也不必烦扰这些日子了,师父真小气!」笑咧开嘴,轩辕霜随即起身,三步併两步地拿起放置一旁的凤逸鞭,欣喜地在外挑选了个空地,便有模有样地甩起鞭法。

「罢了……早晚是该让她知晓。」轩辕鹰轻叹,这霜儿的性子和她母亲这般相像,事情摸清了便一头栽进去,从没点分寸。

摇了摇首,他执起长剑继续擦拭,脑中却怎样也挥不去被轩辕霜勾起的过往年华。

时光荏苒,白驹过隙。

轩辕霜每每想到她与师父相处的幕幕场景,总忍不住鼻头酸涩,哽咽难语。

那一度意气风发的稳重身影,此时真正离她而去了,不回来了。

「师父……霜儿会为您报仇的……」红了眼眶,清丽的容顏有些憔悴,她单手托起下顎,侧首凝视窗外的苍穹,黯淡无光,一如她此刻的心情,如此弥合!

五日之前,她远赴他方拜访另一门派掌门,风尘僕僕前去送上武林大会请帖,却在当日返回路途中听闻恶耗──轩辕门派六十八代掌门遭人暗杀,生死未卜,可现场血流成杵,恐是凶多吉少。

她犹如晴天霹靂,再不敢信。

握紧白纸的细手随即猛策马鞭,拋下身后一票弟子,不分昼夜地赶路驰骋,就生怕晚了一些时刻,便让那人逃之夭夭!

马不停蹄赶路两日,她回到雪峰山峦,方夺门而入想大呼师父的名,却被怵目惊心的遍地血红夺去言语,直剩眼泪扑簌簌地滚落面颊,无声攫去残存的一丝冀望。

随后她像是发了疯似搜索整座雪峰,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好,她不愿师父便这样毫无声息地消失在她生命中,甚至是如此屈辱的离去!

直到暮色席捲天际,她仍执着地四处查看。曾思忖任何可能性,却又次次被自己推翻,轩辕霜游走于同样的漫天大雪之中,双眸没了神采,空洞失灵。

仰首望向苍茫大穹,她竟是一瞬感到天地皆负了她,万般仇恨油然而起,血液直衝击着脑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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