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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二十六险棋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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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色尚还薄浅。

冰粒落在枝稍时,不待片刻便尽消融。

湖面如镜,倒映天光苍苍。

湖中雅庭薄纱轻拂,宛若仙境。

亭中。

仙人端坐案前,落发铺于身后,如墨色光缎。

雪白裘领围肩,勾挂着银色流苏垂链,长袍规整摊于身侧。

茕茕独影,陷雪雾之中。

身着官袍的男人跟随着护卫身后走过桥廊。

在止步雅亭口时,他躬身作揖:

“帝令将于今日宫宣。”

亭中人执笔行书,落发几缕流落肩前:

“可有布派妥当。”

“是。所布派的人,已得天监司理事亲帝党信任。只要帝令一下,必定不会给江家拿得执权的机会。”

“好。”

精雕的面容并未显露任何温度,比亭外霜雪更为冰寒。

淡雅的声音明明形似谦和,实则淳沉而冷肃:

“继续对外宣称,我抱病在榻。”

官袍男人掀起前襟。

对着那如仙人般的男人身鞠大礼:

“是,殿下。”

——

阎崇帝待产在即。

朝前众臣在等,等帝令免朝见。

等暂掌朝权的帝王亲臣之名,不知落于何人之身。

国辅师央仍对外宣称抱病在榻,恐有隐辞之意。

若国辅隐辞,倚靠国辅的徐家将再难翻身。百年徐世,终被更迭。

江家位于狂澜之巅。

天监司亲帝党将是满朝之上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新起之势。

谁人都知。

在阎崇帝休朝期间,替帝王经政者,将是未来的国相。

阎崇国相,未来姓江还是姓付,将在帝令宫宣之日盖棺定论。

前朝大殿。

群臣立候,华贵王座即便空无帝王身,也尽显威严。

宫宣官双手将帝令捧于身前,垂首弓身谦卑走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那折帝令之上,空旷的殿阁一时鸦雀无声。

然而。

宫宣官并未宣读帝令,而是将帝令捧于天监司理事身前!

一时,遮天蔽日电闪雷鸣。

暴风雨前夕的暗涌滔天,浪潮凶猛。

所有沉然镇静的眸光之下都藏有锐利的血光,万箭千刃只待帝令宣读后一触即发。

付向安双手高抬接下帝令,威姿步于大殿中央。

魁梧健硕的官衣男人横眉微斜,肃厉之气缭绕身周。

他的面色无喜无忧,犹如旁人所赠他的“铁面”一词,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。

练武之人的手要比一般文人骨节突出,更不比手执笔墨者细腻。

他一展帝令,浑厚声音高扬:

“听宣。”

闻声,大殿中所有人掀袍跪地,手承大礼。

“抚栖帝嗣,待安候诞之日,休朝免觐。如今国辅抱病,朝无相首。时需亲在随臣,递奏身前,代本帝理政经务。”

跪身在地的人们神经绷紧,屏住呼吸。

耳间只待听到一个名字,便是洪涌倾泻万箭齐发。

付向安眨眼间将暗藏的锐利视线锁在了一旁暗红官袍者身上。

他似浅浅一笑,继续扬声宣道:

“特许。郡执督江还晏,出入内殿,为本帝分忧。”

一瞬间。

殿内躁动非常。

拥天监司亲帝党派卸下方才胜券在握的模样,愕然震撼,惊异哑口。

坐江姓世家亲党对于这出乎意料的结果有喜有忧,现下只能按兵不动。

身着暗红官袍的男人并未露出任何喜色。

他神情凝重垂眸暗哑,他深陷在交错着阴谋的泥沼中,围困在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里。

付向安立于江还晏身前,恭敬的递上了手中帝令。

而眼中,尽是狩猎之人的势在必得:

“江大人,请。”

暗红宽袖垂敞,江还晏抬举双手,接下帝令。

邪眸中还以汹涌阴戾,无畏无惧:

“臣,郡执督江还晏,承令。”

——

江誉清曾说。

江家不屑于做暗室密门。

也是。

江家持朝中重权身居高位,又有拥绝世武功的江昭迁在守。

谁人敢犯,何人能侵?

小满环顾四周。

窗外映着雪色。屋子里的深木雕具并不繁复,反而极为素简。

香炉冉冉萦绕出灰白色的烟雾,古朴瓷器里插着内敛的干枝。

沉肃之气让人极为压抑,或许还可以称之为乏味。

这里,就是江还晏的寝卧。

从江还晏前脚刚离府上朝,到自己后脚立马踏入江府大门,她已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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