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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(三)体温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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矢野把他送到公寓楼下的时候,地上的水洼都差不多乾透了。

就好像天气预报不能预测何时会有雷阵雨,人们总是接触到第一滴雨才记起没带伞,他也才后知后觉自己和矢野关係的变化。

什么时候从学长变成了可以倾诉的人,一想到学长只是把自己当后辈,自己却有着不可告人的感觉就觉得愧疚。

「今天回家好好休息,还有,生日快乐。」

接着,一隻带着温度的手就降落在他头上。看完那封信之后,他的感官都变得很迟钝,可能因为这样,这个触感才会一直停留在他头上,把那些负面情绪都挥散了些。

家里被佈置了些庸俗的装饰,桌上有丰富的菜,几乎是一开门就看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。竹砂像是早已听到钥匙声潜伏在门口旁,却又克制着自己。他的脸红红的,应该是放学后还去河畔跟朋友打了一会儿棒球吧,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上了这种温暖的想象。

「哥哥生日快乐,还有蛋糕是我挑选的哦。」

望月被他自豪的样子逗笑了,「谢谢你。」

他重复着刚刚矢野对他做的动作,好像这样做就能把温暖的感觉传递下去。

换衣服的同时,闻到那一阵成熟的果香,他才从今天的一切回过神来。

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天。

以往的几年他都不喜欢庆祝生日,躲到半夜才回家,第二日早上就会看到丰盛的菜色被保鲜膜封印着放在雪柜里。还有,竹砂发现自己在等他的过程中睡着了,脸上愧疚的神色,也是他这几年生日不能忘掉的记忆。只是他还是坚持不要庆祝,竹砂还是坚持要等他回来。

他知道自己有多懦弱,看着蛋糕上的数字,就会无药可救地想起,因为他的出生,而导致父母往后的人生出现了这么多的痛苦。为什么?他就会忍不住问自己,问他们,为什么要让大家都痛苦?

但这一年,他决定作出改变了。

所以现在,让竹砂唱生日歌也没关係吧。

「许愿!记得不要告诉我们哦,不然不会灵验的。」一吹熄蜡烛,竹砂就兴奋地説。

「许了。」他有点敷衍的説,毕竟他从来就不相信愿望能成真的説法。

桌上的一边狼藉被暂时堆放到洗碗槽里,佐藤女士正哄着竹砂睡觉。

望月拿起信和一个芒果推开了书房的门。

「爸。」

这个单词已经很久没有説出口了,两人都觉得有种无法解释的奇怪。

「这是,她写的信,还有种的芒果,我先出去了。」

回到房间,他就像全身被抽乾了力气一样,跌坐在地上。

父亲一直知道信的存在,但从不会过问,也许觉得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吧。

「不要怪责你父亲」,究竟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对于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这样説的呢?

所以这次既是对他之后的离开作一个解释,也是变相的一种报復吧。

算好了时间,他再次推开房门。

意料之内,父亲看完信之后,并没有哭,也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。

「坐下吧,有些事跟你说。」

「首先要说的是,对不起,我知道我很差。」

父亲不停地深呼吸,这样的他是望月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
父亲从不知道书柜的最底下拿出来一本很厚的照片,打开了第一页——

黑白照片中,穿着碎花洋装的女人坐在湖畔旁微笑着。第二幅照片是一男一女,男的提着公事包,女的是刚才穿着洋装的。

「这个是你的母亲,二十年前我们还在台湾的时候,她笑得很好看吧。」父亲的笑容是少有的温柔,最后的问句比起问他答案,更像是自言自语。

「玲她不是很喜欢拍照,而且那时我因为工作的事情要在日本台湾两边走,相处时间变少了。」

父亲慢慢地翻着相簿,女人的独照比较少,大多都是两人的合照,而每张照片下面都註明拍摄的时间地点。

父亲揭页的动作突然停住了。

「这张是玲飞来日本时我们在机场拍的,那时我们在吵架,为她抑鬱的那件事。在她被诊断出有抑鬱症之后,一直都有寻求治疗,也有用药,但情绪还是有常常不稳的情况。那时候的通讯没有现在的方便,我在异地无法得知她的状况,所以想跟上面申请调回台湾工作,方便照顾她。但她不想影响到我的事业,所以我们在这件事上一直得不到共识,直到她飞来台湾告诉我,她怀孕了。」

怀孕的话,就逼不得已要中断掉一些用药,而这一中断不知道会对玲的病情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。我,还有彼此的家长都担心她和宝宝,但她坚持要生下来。

父亲指着机场照片旁边的婴儿照,「那时候玲就和我住在当时的租屋处,幸好房东通融,过了不久,你就出生了。」

「也许是上天保佑,或者你真的是我们的幸运星,有了你的陪伴,怀孕过程你们都很健康,玲的情绪起伏也没有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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