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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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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长洲呆呆看向了祖父:“海上确实凶险,我们何不还是把幼鳞劝回去,姑母只这一根独苗苗。”

盛敬渊笑了声:“你看低了你姑母的眼界,若不是族里世代不允女子上船,她早就也自己出海了。你也低估了君上的胸怀,他既是爱重幼鳞,岂会阻了他远行的志气?男儿志在四方,你们三个孩儿,都是十几岁就出海,难道你爹娘不担忧?”

“但我们能护你们一世吗?既然不能,那自然是早早让你们有谋生之能,这才是真爱护你们。如今看来,只怕当今要大兴海事,通海商了。”

“幼鳞自己若是只想富贵安乐,那都随他,但他既有此志,今上显然也是支持的,只是担忧他安危罢了,那如何不支持呢?择最好的大船,选最好经验最丰富的船员,再令长天长云都随同,风险便小了许多。”

盛长洲忧虑道:“合族命运,都系于幼鳞一人身上。”

盛敬渊笑了声,双眼熠熠生光:“我盛家世代未有惧怕海浪的,富贵险中求,如今这百年难遇的一注大富贵大机缘在此,有何不敢取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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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夏纨回报差使已办好的信寄回的时候,谢翊也收到了一盒盛家管事青钱托方子兴辗转送来的礼物。

厚重的匣子打开,里头是两件奇特造型的物事,取了出来,一样是一串累累果壳簇成的东西,握住上边手柄,便听到了清脆的犹如流水流动的声音,又似一个个水中气泡破裂。

另外一样是一个木筒一样的物事,拿起来在手中转动,便听到了哗哗哗犹如落雨的声音。

谢翊不解其意,将随礼物寄来的素笺打开,看到少年熟悉轻快的笔迹:

“九哥,与兄别后,一路风烟俱净,江湖山色,尽皆动人。”

“我已到了闽州港口,见到许多外国风物。其中这两样乐器十分奇特,一样唤作果壳音束,是坚硬果壳风干后串起,其声如泉水激石,流水潺潺;一样唤雨棍,轻轻转动,声如秋风飒飒,落雨沙沙。”

“商人说从极远之海外收来,那里野人祭司用来治病安神,又可伴奏供神。”

“我听之却只想起那一夜雨夜,泉水潺潺,雨声连绵,终日不绝,仿似九哥仍伴在我身边。”

“我待九哥之心,一如九哥待我之心,聊寄与九哥,供九哥案牍之余把玩,以解惫怠倦弛,若得一夕安睡,则更为意外之喜。”

“愿九哥莫失莫忘,勿忘远行之人。”

“弟许莼顿首。”

谢翊拿起那根雨棍,在手中慢慢转动,哗哗雨落之声响起,谢翊闭上眼睛,仿佛却是如置身雨中,涤荡魂魄。那一夜漠漠萧萧全是雨声水声,天地间仿佛只得他们二人。无有君臣,忘却礼仪。

风如拔山怒,雨如决河倾。十分潋滟金樽凸,千杖敲铿羯鼓催。

谢翊睁开眼睛,吩咐苏槐:“将这两样分悬在窗边,帐内。”

薄幸儿写个信也嘴甜舌滑,到底年少,“老大惜时节,少年轻别离”,这满纸的情意眷眷,教人生气都没法与他认真计较。

只能叹息“念君将舍我,车马去有期。君行一何乐,我意独不怡。”

作者有话说:

========  注:  风如拔山怒,雨如决河倾。——宋·陆游《大风雨中作》  十分潋滟金樽凸,千杖敲铿羯鼓催。唤起谪仙泉洒面,倒倾鲛室泻琼瑰。——宋·苏轼《有美堂暴雨》(咳~此处似应有车。)  “老大惜时节,少年轻别离”“念君将舍我,车马去有期。君行一何乐,我意独不怡。”——宋·欧阳修《奉答原甫九月八日见过会饮之作》(艳艳庭下菊,与君吟绕之。此诗亦不可深思啊)

雄图

转眼许莼一路乘船顺风顺水, 已到了闽州港,一眼望去风帆如云,桅索若网, 他喜悦之极。待下了船, 却看到盛长洲已得了消息来接他们, 上来拜见父亲。

许莼看到盛长洲就已喜悦之极,扑上来就挽着盛长洲的胳膊:“长洲哥, 我来了,你喜欢不。”

盛长洲看许莼衣着素淡,但样貌比之冬日他上京见到之时却越发昳丽, 心中又越发惊疑, 却自明白了那位九爷的身份后, 不敢再胡乱猜疑。

盛同屿看盛长洲面上有异, 也不在再问,只等着一起回了府里。

许莼拜见过了外祖父,舅父舅母, 他自幼每年回来住几个月,也是熟惯了的,自收拾有院子和服侍的小厮婆子, 春夏秋冬四小厮已麻利去了院子收拾着,晚上再有接风家宴。

许莼到了自己院子, 看到匾额上写的“定风”,手又有些痒, 觉得自己从前写的字太差了, 若是九哥在这里, 肯定要笑话自己……自己就又可以拖着九哥给自己写个匾额了。

他抬头看着匾额, 盛长天的院子叫平波院, 在他旁边的,看他看匾问道:“去年才新漆了一遍,可是觉得不鲜亮了?要不让人再重新拾掇下。”

许莼道:“不是,我想起我走之前刚让人给京里别业的院子的匾才做好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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