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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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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晓媛只犹豫了一秒钟,就没出息地选择了后者。

江晓媛默默打了几遍腹稿,才谨慎地问:“你是在哪见过我的?”

“小时候,”祁连头也不回地说,“我妈娘家是你们那的人,我小舅结婚,她带我回娘家,在那见过你一次,那会你还拖着鼻涕四处跑呢,女大十八变,刚开始在医院我都没认出来,回去以后想了半天,想起好像是有个你这么大的小女孩叫小媛。”

江晓媛总觉得他这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但一时想不通,于是问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呢?”

祁连:“我打了个电话找人问了问,大家出门在外都有联系……除了你,你一离家就找不着人影了,家里人都急了,我一打电话才知道,现在有好几个人都在找你。”

江晓媛忽然落寞下来,默默地想:“你们找的人已经死了。”

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时空中“江晓媛”的过去有任何联系。

“记得往家打个电话,等过两天有空了,我再带你去见见老家的人,”祁连说,“嗯,到了。”

☆、

江晓媛心不在焉地抬头一看——面前是一家装修豪华的美容美发会所。

这种地方与江晓媛十分有渊源,她以前给人送钱送得和孝子贤孙一样:每隔四天就要去做一次头发营养,每两次头发营养后加一次头皮护理。

为了理清这繁忙的日程,江晓媛在她常去的店里都有专人负责,会提前一天发微信提醒。

搭上无数时间与精力,她那脑袋毛也没好到哪去,大约就是花钱买个心理作用。

由于人傻钱多,江晓媛每次驾到,店长都会专门腾出时间来伺候她,逢年过节、变天降温,店里必然会给她发微信表达问候——过年的时候就发“庆祝我们的缘分又长大一岁了”,母亲节的时候发“要替我感谢你妈妈,把亲爱的你带到这个世界上”,连世界艾滋病日都不消停,要给她发一条“我们彼此陪伴的健康人生是最幸福的”……不知是何居心。

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讨好她了。

祁连招呼她走进去,伸手敲了敲前台:“方舟呢?”

前台接待的姑娘见他态度熟稔,没说什么,转身去叫人了。

“他们这两天招人,店长是我小学同学,”祁连说,“你放心吧,这地方消费也不便宜,来的大部分都是有钱有闲的女客,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
江晓媛作为“前任顾客”,闻言木然地活动了一下眼珠。

她的身份跳楼似的从“老佛爷”降级到了“洗头妹”,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“物是人非”。

江晓媛还没调整好心理状态,一个穿瘦腿铅笔裤的小个子男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此人胸前别着两块牌子,一块写着“店长”,一块写着“技术总监”,一人分饰两角,显得很是能者多劳。他头上戴了一顶礼帽,露出一点烫过的深棕色发梢,鼻梁上架着一副无镜片的眼镜框,睫毛被睫毛膏涂得仿佛两丛将要刺破人间的荆棘,桀骜不驯地里出外进。

此人一亮相,就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,盯着祁连那不事雕琢的头,谄媚地问:“帅哥,烫一烫做个造型吗?我们有个刚从日本学习回来的团队,保证给你打造最炫最合适的造型……”

“他以前陈大龙,”祁连没理他,指着来人对江晓媛介绍说,“这傻逼初中的时候脑子里漏了个洞,被人骗得学也不上了,天天跟着人家崇拜一个坐莲花座的‘耶稣大士’,还狗长犄角地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叫‘诺亚’,中文名陈方舟。”

江晓媛:“……”

“哦,”祁连又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刀,“他吹什么你都别信,英文二十六个字母,他就能认出‘诺亚’那四个——还得按顺序排。”

陈方舟满脸和煦的笑容一变,迅雷不及掩耳地暴起,一把揪住祁连的领子,扑将上来,打算同他搏斗一番,可惜那陈老板先天不足,个头比江晓媛还矮小半头,搏斗过程多有不便,连窜带蹦的好像一只野心勃勃的跳蚤,意图给大型犬来个一剑封喉。

江晓媛往后退了几步,感觉到了“家乡”人民的民风彪悍。

这场不平等的战斗以祁连拎着陈方舟的后脖颈子,将他扔到一边画上了句号。祁连揉了揉发皱的衣领:“不同物种授受不亲。”

刚消停下来的陈方舟又想跟他再撕咬三百回合。

祁连恰到好处地把江晓媛往前一推,挡在自己面前,正色说:“我有正事——这是老家的一个妹妹,记得吗?”

陈方舟这才看清了快退到门外的江晓媛,他脸色一变,脸上狰狞一缓,磕磕绊绊地展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:“哦,记得……”

“你记得个屁,”祁连打断他,“你跟着邪教组织跑了那年,她还没换牙呢。”

陈方舟:“……”

“她刚过来,什么都不懂,就想在你这学点技术,”祁连调戏了陈老板几次,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,“你多照顾一下,别让别人欺负她,有什么不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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