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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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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远处有一架水车艰难地转动着,搅得河水哗哗作响。

她 有些闹不清了,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,能把她从宫里劫出来?看样子没有同伙,大概不是绥国和乌戎的势力。她心里没底,反正抱定了一个宗旨,若她活着会威胁到 官家,那么她就去死,绝不因此拖累他。不过目下最好是想办法离开这里,既然无人看守,要逃脱应该不会太难。她甚至觉得对方可能是误以为她已经死了,把她丢 弃在这里。如果是这样,那就再好也没有了。

她拍拍裙裾站起来,正想往外走,那姑且称作是门的草垛子被搬开了。外面站着个人,穿着襕衫,身量颇高。因背光而立,五官掩在暗处,只看见一个清瘦的轮廓。

她吃了一惊,不知道来者何人,立在那里进退不得。那人却没有挪动,只道:“你醒了?醒了就上路吧,再耽搁下去,禁军就要追来了。”

他是极随意的语气,秾华听来却如遭电击,骇然退后两步,一下跌坐在了地上。

☆、

“用不着这么惊讶。”他走进来,轻轻一笑,“这世上有很多事难以预料,我曾教过你,遇事不可不信,也不可全信。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,亲手做下的事,也不能笃定毫无差池。”

她惊惶往后缩,一直缩到了墙根,“你没有死?为什么没有死?”

“你那么希望我死么?”他居高临下看着她,“我们之间的恩怨,上次那一簪就应该已经了结了。从今日起,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
她吓得手足冰冷,仿佛堕进一个梦魇里,怎么也醒不过来。

是崔竹筳,那天明明已经杀了他,为什么他还活着?当时的确觉得事情进行得太顺利,可是发生便发生了,也许是她运气好,也许是得了乳娘保佑,总之她为春渥报仇了。可是今天他又出现了,带着一贯云淡风轻的姿态,说起生死来,也像授课一样从容不迫。

他 走到她面前,蹲踞下来,她不敢看他的脸,紧紧闭上了眼睛。他笑了笑,抬手轻触那雪腮,“其实出城时我就有预感,这次的逃亡不可能成功,我也做了千种打算, 只是没有想到动手杀我的会是你。那时御龙直已经包围了客栈,我若不将计就计,很难从中突围。何况还有你,带着你,想走更难。我只有牺牲那些死士,让御龙直 以为断了我的后路,才能赢得更多的机会。不过你那一簪好狠,险些要了我的命。事后我一直在想,如果当真死在你手里,也不枉此生。我欠你的,用命还你,人死 债消,等我再出现时,希望你还能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她只是觉得难以置信,“那天御龙直分明刺穿了你的身体,我看得清清楚楚。就算我那一簪没能要你的命,难道剑是假的么?”

他 听了蹙眉,“御龙直几千人,我少不得要安插上一两个心腹,他们承办,下手自然留七分。剑未命中要害,至多伤人罢了。再说我有个医术精湛的挚友,即便到了阎 王殿前,也有办法将人救回来。”他说完看天色,起身道,“再有什么话,咱们路上慢慢说。已经没有时间了,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,这次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 了。”

他这样,纯粹是颠倒黑白的说法。他哪里是要搭救她,说得好听罢了。他存着什么私心,他自己心里清楚。

他来搀她,被她扬手挣开了,“我不管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,都不与我相干。你让我回去,我要找官家。”

他 怒火渐起,扣着她的手腕道:“宁愿回去,在勾心斗角里度过一生么?殷重元有什么好,为了江山可以废你,将你贬到瑶华宫入道。有第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,华阳 教主还未做腻么?你是我的弟子,从你六岁起就在我身边,我知道你的秉性。荣华富贵和权势都不是你渴望的,何不跟我出世,我们去做一对神仙眷侣。”

他 死遁,不单是为了隐瞒殷重元,更是为了彻底脱离乌戎。老师肖想弟子,曾经确实令他有负罪感,但现在已经蒸发得一干二净了。他留在李宅是奉命,并不是出于真 心,他教导她,也是为了等她长大。如今她对他来说,只是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,他不再是她的先生,以前的种种都随那一次死里逃生终结了。现在的他是全新的, 什么都不用顾忌,怎么想,就怎么去做。

她奋力反抗,尖叫着“官家是我郎君,我不要同他分开”。他不愿听她说那些,扼住她的双手抱 起她,走向一驾平头马车,将她安置进了车厢里,“从今日起,我就是你的郎君。把殷重元忘了,他的世界里不缺一个你。而我为了你,已经把整个世界都放弃 了。”那块浸了麻沸散的巾帕重又覆在她脸上,她安静下来,就像她心甘情愿跟随他去天涯海角一样。

他替她盖好褥子,各自蒙上了人皮 面具,重新驱车上路。辗转往东,他们曾经约好去庐山隐居的,这个计划不该有变。马车跑动起来,震荡他肋下的刀伤,依旧隐隐作痛。他紧了紧氅衣上的狐领,小 心把伤口遮盖好。不时回头看,心里装得满满的,即便这个人是他抢来的,现在也属于他。

他的情路和别人不一样,一直隐忍着,从她与 云观青梅竹马开始,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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