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杀羊,我回来顺便买些。”
吴婶儿:“还有剩饺子呢,别浪”
她稍作停顿,然后笑着说道:“吃涮肉,其实我也老早就想吃涮肉了,只是不好意思和你说。”
小五笑的明媚起来:“下次想吃什么就直接说。”
他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,在吴婶儿头上轻轻揉了揉:“乖乖在家睡觉,睡一觉我便回来了。”
小五走到院门处往屋子方向回头看了看,窗子关着他祖母当然看不到这里。
他先是拉开门然后又故意生意稍大一些的把门关好,然后便轻手轻脚的去了旁边厢房。
厢房里有个米缸,满满的,这样一缸米下不来五百斤。
以前乡亲们劝过,说别存这么多米容易发霉生虫。
可他不听,他说人生没有定数。
乡亲们当时不理解,都觉得只是劝你不要存那么多米,你说人生没有定数是怎么个事?
大家都觉得他读书读成书呆子了。
可后来有人反应过来,这孩子终究还是担心他祖母。
他每年都会出门,多的时候几十次,少的时候也要十来次。
他不确定自己这次出门会不会如以往一样安全回来,家里存米多些,老太太虽然行动不便,可爬也能爬到厢房里。
有米,总不至于饿死人。
这一缸米,便是两个壮汉也未必能轻松抬起来。
他后来也和街坊说过,乘船有乘船的风险,走路有走路的风险,他预料不到风险,但要预料到万一有风险后祖母该怎么办。
此时悄悄回到厢房的小五,一只手就随随便便把米缸拎起来还能轻轻稳稳的放在一边。
米缸下边也没有洞,和别处铺的十条砖并无区别。
只是这块石头更厚重,便是敲打也敲不出什么问题里。
石条下边才是一个大概只有和人头一样大小的洞,这个洞便是四五岁的孩子也进不去。
可他能。
他的身体上发出轻轻的咔咔声,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。
就那么突兀的,从那么小的一个洞里钻了进去。
进去之后还伸手出来,随随便便把那几百斤沉重的石条拉回来。
进了下边的密室,小五随即松了口气。
这密室不大,里边陈设也简单。
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月的木头架子,一张同样上了年纪的书桌和椅子。
在木头架子上放着大头。
不止一个大头。
他走到书桌那边坐下来,拉开抽屉,里边放着几个账本。
这些账目记录着他这些年做生意攒下了多少钱,大概是因为吴婶儿的影响,当初家境不好所以总是会精细记账。
哪怕就是一文钱的支出或是收入也会记下来。
可那是吴婶儿的账目,在小五的账目上,密密麻麻记录的数字若是被别人看到了,怕是会吓的合不拢嘴。
数目太大了。
小五随便看了看便把这个账本放在一边,把另一个账本拿起来看。
这个账本上记着的,都是名字。
和记录账目的那个本子上一样,也是密密麻麻。
不同的是,其中绝大部分人名都已经被他划掉了。
他翻开第一页,看着那上边被划掉的名字怔怔出神。
第一个名字:城东富户赵欢。
小五往后靠了靠,闭上眼睛。
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天的场景,那是他决意改变生命轨迹的开始。
那天,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富户来到他家里,拿着一些点心来拜访老太太。
没别的要求,只是想让老太太出面和冀州府的人说一声,让他买下旁边的几家铺子。
老太太当然不会答应,这赵欢的嘴脸便难看起来。
出门的时候骂骂咧咧的,十分的不干净。
说什么你觉得你是陛下的熟人,你不过是陛下早就忘了的一个过客。
谁还记得你这瘸老婆子?真要是记得你,这么多年陛下怎么没来看你?
有些人就是这么鼠目寸光,明明是来求人的,可因为被拒绝,一上头,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。
小五把他轰出门的时候,赵欢说有你们一家落在我手里的时候。
小五没想搭理他,可赵欢却跟了一句:当初她要是找官府的人说一声,你娘你爹你爷能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