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闻西榆之地,匪患猖獗,百姓苦不堪。
顾御史之子顾亦庭,年少有为,才华出众,朕甚为嘉许。
今特召顾亦庭,随三皇子一同西行,协助剿匪事宜,以彰显朕对忠良之后之器重,亦期望他能在此次行动中建功立业,为大邺作出贡献。
钦此!”
顾亦庭还没听完圣旨,便眼前一黑,直接晕厥了过去。
醒来时,顾母在一旁哭哭啼啼:“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!庭儿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,陛下怎么会突然下旨,让他跟随三皇子殿下一起前往西榆剿匪呢?这分明就是要逼他去送死啊!”
顾亦庭气若游丝:“母亲,父亲呢?”
“他去找陛下求情,恳请陛下收回成命。”顾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哽咽道,“儿啊,你放心,你可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命根子,你父亲无论如何,都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!”
顾亦庭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:“对,父亲一定可以说服陛下,让我不用跟着去剿匪的!”
一旁的顾晚樱眉头紧锁:“陛下怎么会突然让哥哥你一个文弱书生去剿匪?究竟是谁给陛下出的馊主意?”
顾亦庭欲哭无泪:“是四皇子殿下。原来他心悦之人是姜姝宁,听我想求娶姜家嫡长女,便立刻把我召进宫里,狠狠地羞辱了一顿!这还不够,他竟然还撺掇陛下,让我跟随三皇子前往西榆剿匪,这分明就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!”
顾晚樱听了,无奈地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哥,我早就跟你说过,你求娶姜姝宁的动机本就不纯,肯定会遭到报应的,只是没想到,这报应竟然来得如此之快!”
萧凌川如今圣眷正隆,深受皇帝器重,他的话,陛下自然听计从。
得罪了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儿,哥哥也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,认栽了!
顾御史跌跌撞撞去了御书房,皇帝正凝神作画,见他到来,似有所料,脸上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:“顾大人今日前来,莫非又要进谏?”
顾御史顾不得行礼,急声道:“陛下,臣今日并非进谏,而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哦?难得顾大人也有求朕之时,说吧,何事?”皇帝这才放下画笔,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。
“陛下,臣恳请您收回成命,免了犬子亦庭的剿匪之行!犬子手无缚鸡之力,此去西榆,非但无益,反会成为三皇子殿下的累赘!”顾御史伏地叩首,语气悲切。
皇帝轻笑一声:“顾大人多虑了。西榆剿匪乃国之大事,朕岂会不知令郎乃文弱书生?此番让他随行,并非要他冲锋陷阵,而是让他见识一番,增长阅历。待得凯旋之日,朕自会论功行赏,授他一官半职,以为朝廷效力!”
顾御史面色惨白,犹豫片刻,猛地跪倒在地:“陛下美意,臣感激涕零!然犬子自幼体弱多病,不堪劳顿,又乃顾家独苗,若有不测,臣顾家便要绝后矣!恳请陛下怜悯!”
这番话令皇帝脸色骤寒,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:“顾大人的儿子是宝贝,难道朕的儿子就不是了吗?剿匪是利国利民的大事,朕的老三尚且不畏艰险,主动请缨,顾大人却舍不得令郎吃一点苦头!朝廷供养你们,难道是让你们临阵退缩的吗?”
顾御史连忙叩首,惶恐道:“陛下息怒!臣绝无此意!”
“罢了。”皇帝语气稍缓,“念你往日劳苦功高,朕不予追究。但西榆剿匪一事,令郎必须去!这是朕给顾家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,莫要辜负朕的期望!”
顾御史见事已至此,无力回天,只得含泪谢恩,退出了御书房。
皇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冷哼一声:“平日里进谏的时候,不是挺能善辩吗?如今也让你尝尝这般低声下气的滋味!”
一旁的大总管陈顺见状,连忙奉上一杯香茗,谄媚道:“还是四皇子殿下英明,此计甚妙,既挫了顾御史的锐气,又能在三皇子殿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,真是一箭双雕啊!”
皇帝面露愉悦之色:“老四确实深得朕心!去,宣苏美人来,朕批阅奏折乏了,想闻闻美人身上的香气,舒缓一下心情!”
“奴才遵旨!”陈顺躬身应道。s